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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“为什么呢？为什么看到我就很喜欢？”边栎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一见钟情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为什么呢？”林鹤眉头轻蹙，不过很快又笑了起来，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，但是在知道看到你的时候我好高兴，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这么高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边栎吸了两下鼻子，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在我死后的这三十年里，除了学校我哪里也去不了，我每天就在这些学生身边走来走去，但是没有人能看到我。我会跟他们一起上课，一起做早操，一起去食堂，一起回宿舍。可是，还是没有人看到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咚的一声，就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地锤了一下边栎的心脏，一种有些陌生的情绪席卷全身。他手里紧紧抓着林鹤的衣服，攥得紧紧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后来呢？”边栎觉得自己又要哭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后来啊……后来我就一直留在学校里。我看着一批又一批的学生毕业，又看着新一批的学生进入校园，看着一些年迈的老教师在众人的祝福中退休，看着充满朝气的年轻老师站在讲台前。我知道每栋教学楼里都有三百二十级台阶，四千八百二十六块墙砖，我还知道每一年学校里多了多少个学生，又多了多少个老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边栎的眼睛开始泛酸，滚烫的泪水再一次从眼眶里滚落，声音里也带着哽咽，“后来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林鹤的声音中带着雀跃，“在这三十年里，课本改版过四次，每一版我都倒背如流。在学校里我都是学习成绩最好的，考试的时候我会跟他们一起考，然后去老师的办公室自己对答案，每一次都是年级第一。要是我还活着，我一定能考上清华北大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，林鹤眨了眨眼，将边栎抱得更紧了，“但是除了我自己，没有人知道我才是第一名。我没有以后了，我只能永远待在学校里，永远都是一个人，永远只能做一个别人看不见的学生，你是第一个，也是唯一一个能看到我，被我拥抱的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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