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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何素眉头深蹙，微微叹息：“……也不算意料之外。”下令劫胡人粮草之时，他便或多或少对此有所预料。毕竟敌国百姓虽然无辜，却与同胞手足不可同日而语。一面是世仇，一面是尸山血海里同生共死拼杀出来的将士，图兰会选谁？显而易见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这一刻真到眼前来时，何素还是忍不住自问，何以要叫百姓去承受攻城的代价？

        “如此一来，便惟有尽快动手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岳凉叹一口气，放下军报道：“俺懂得了……可咱们背后是胡人的大本营，连日来皆有小股兵马来此试探。若要分兵去涿州……兄长，必得是一击而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涿州城坚炮利，老卢强攻四次都无功而返，便是兄长亲去，也未必就……”岳凉说到此忽然醒悟，脱口道，“兄长愿让小姚去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何素盯着沙盘，沉默良久，方道：“迫不得已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岳凉闻言垂头看着沙盘里那个“涿州”，一时也是无话，半晌方道：“可恨俺无能，不能如小姚一般，万军中取主将人头。”他知道何素并不愿意牵扯姚涵。因为姚涵到底不是军中人，没有拼杀的义务，便是死在阵上，也是领不着抚恤的。但显然眼下别无他法。涿州城坚炮利，又不能等着城中人尽数饿死，若不依靠姚涵那种擒贼擒王的法子，他们便只有拿人命去填城门这一条路，甚至纵然填进去人命，也未必拿得下涿州。

        相较之下，姚涵出手，成功的可能性更大。退一步来说，即便他失手牺牲，也只不过多牺牲他一个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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