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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岳凉闷声应是，然而转了身待要走开，却又不禁驻足：“兄长，小姚若是失手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昏暗林影中，岳凉没有瞧见何素眉头一颤，只听他似乎是毫无波澜，声音平稳道：“他若失手，自然便要引水淹城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俺不是说这个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回何素那边沉默片刻方道：“那也是无可奈何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岳凉无话，半晌，挤出来一句：“呸呸呸，童言无忌。”何素待要笑一笑，却是笑不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若姚涵有个三长两短，他什么都做不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甚至都不该想着要为姚涵做什么。因为云简一样有可能牺牲，云简带去的兵也有可能牺牲，若姚涵开城成功，在随之而来的夺城战中，亦有人会牺牲。若他担心姚涵，那他合该公平一些，为每一人都感到担心。

        耳边虫声啾啾，何素顺着划定的沟渠的方向往下走去。岳凉亦步亦趋跟上。众人默默抡锹挖土，不几时，若从空中俯瞰，已能见一条浅浅渠痕。

        岳凉望着何素，心下矛盾。一面期盼姚涵、云简都能安然无恙，一面却又着实希望他们勿要成功——开城成功不等于胡人会束手就擒，多少总有些擦碰的，好一些是大部队撤退、散兵流窜，差一些便是负隅顽抗、抵死不从，前者都有可能造成伤亡，后者更不必说。这固然是比直接攻城伤亡要小，但再小的伤亡，也不如没有伤亡。按他心思，最好还是开城失败，放水淹他娘的。但想也知道，开城若是失败，姚涵、云简等人多半也是凶多吉少。两相权衡，岳凉实在不知该盼哪一边好。

        想到此，不禁又是有些怨起何素。说到底，还是兄长许了小姚去开城的错……唉！兄长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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