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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“三年前，在华威雪场摔了一跤。那是新开的雪场，品牌扩张飞快，器具和场地都有问题。当天滑雪纯属一时兴起，我现租了雪板。结果脚头扣带松了，我下坡加速时直接摔了出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片没设防护网，我腿撞了树才停下来。醒来的时候，左腿韧带断裂伴粉碎性骨折，右腿完全没知觉了。医生怎么说的来着？”她耸耸肩，“管它那些医学名词到底是什么，反正这俩家伙算是废了，没救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黄婉婷语气平常，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。也许，这件事已经在她心头盘旋数百遍，她才得以在这次讲述里把所有的情绪压到表面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孙漠北愣在那里半晌，他一时失语，连呼吸都要停滞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绝计想象不出三年前发生的竟然是这样惨烈的事故。

        黄婉婷本在京城大学读生命科学，长得漂亮，成绩优秀，又是校滑雪队长，公认的天之骄子式的人物。她每周末都会去附近的崇山雪场滑雪，事发第二周本要代表学校去参加全国大学生滑雪冠军杯总决赛。当时她已经拿到体育教研部的保研名额。但随后她只匆匆忙忙地毕业，没修完经济学双学位的课，也没有接着读研。她仿佛在一马平川的阳光大道上一脚踏空，然后落入暗不见底的深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爸一直忙着要给我打官司，向雪场讨个公道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黄婉婷忽地一笑，嘴角上扬，“喂，你是不是觉得我挺有病？这么对我爸，又这么对昨天来的潘律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孙漠北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。他老实地说：“我觉得黄老师挺不容易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很快又补充了句不那么真诚地由心而生的话：“但我也能理解你这样做，发生了这种事，你肯定很不好受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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