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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声下来,其他民众,也大抵猜知了这一行人的身份,立安静了,并有无尽的惶恐蔓延开来,那惊呼出声的小男孩,早被他家人按跪下来,战战兢兢地伏首在地,大气也不敢出。
为这一声惩处平民,似太过了,可若不管不问……宇文清看向二弟宇文泓,见他似是什么也没听见,还是一味地低着头,缩得像只鹌鹑,埋首在自己的小世界里,像是仍在为车马缓行的缘故,暗暗生着闷气。
在他身后不远,碧油马车轻纱窗帷掀起一线,又无声落下,悄看了眼车外情形的萧观音,微垂着眼,望着自己身上胡袍袖口的金线蔓草花纹,心思也似这些绕缠的蔓草丝,纠葛在一起,乱麻一般。
她原不想跟行,一是虽已嫁为人妇,但同她的夫君,仍似陌生人,与其同他与他家人出游,倒不如留她一人,安安静静看书抚琴,二是狩猎见血,她不喜欢看这等场景,原见宇文泓似不愿携她同往,也是推辞不去的,但世子殿下道他在西苑附近有座别业,若她无意狩游,在别业内歇歇,在附近走走,赏看春光,踏青散心也可,她还要推辞时,年少的四公子又追着问她,是不是他要跟去所以嫂嫂不去,如此那他就不去了,说话时强忍对狩游的向往期待,还有隐隐的委屈,弄得她无法,只能随行跟来。
从雍王府出发时,时间已经不早,如此不紧不慢地抵达西苑围场,已近午时,宇文清建议先往别业用完午膳,再行狩游之事,但二弟宇文泓却忍等不得,道狩得猎物当场烤吃才最美味,扬鞭纵马,就这么一骑当先地往林场奔去,扬声让兄弟速速追上。
宇文沨叫着“二哥”,便扬鞭跟了上去,几十名扈从鞭马跟随,萧观音刚被搀扶下车,连夫君的脸都没瞧见,就见几十匹飞骑踏得烟尘滚滚,绝尘而去,她怔立原地片刻,见宇文清打马过来,和声问她是否需用午膳。
萧观音微摇了摇头,宇文清又让人牵了一匹红鬃马过来,供她驱使,极少出游的萧观音,其实不大擅长骑马,一手牵着缰绳,一脚踩着马蹬,在侍女阿措的搀帮下,刚坐上马背没一会儿,那马一甩脖子,她差点就没能控住这匹骏骑。
宇文清见状,差点就在众目睽睽下伸手去扶,幸而收住,他看她紧张地抓着缰绳坐稳、暗舒了一口气、还轻摸了摸马首试着安抚的样子,不似先前超乎年纪的沉静,露出几分小女子的可爱,不禁唇浮笑意,下马对她道“弟妹骑我这匹马吧,我这马旁的好处还是其次,最大的好处就是听话,我叫它乖些,它必温温顺顺的,定不会惊着了弟妹。”
说些轻揪着白马马耳凑近低语几句,好像真同白马说了什么,不待萧观音推辞,即笑催着道“弟妹快些,不然二弟他们越跑越远,我们就追不上了。”
萧观音暗想宇文家男儿都极会说话,说话总叫人推拒不得,谢过之后,转骑了白马,宇文清骑了那匹红鬃良马,两人在扈从簇拥下,朝原先宇文泓与宇文沨离开方向,追了一阵,仍不见人影,不知他们跑往哪里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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