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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者一时语塞,嗡哝了两句,也不知说了些什么,负手往城里去了。
余下的人一阵哄笑,便有人揶揄道,“填的是五皇陵,挖的是东齐墓,拢共一百多个大陵,哪一个不是皇陵帝墓,轮得上他一个破落户抱不平?”
“反正往前数十八辈,我家祖上都是泥腿子……”有一汉子撂下碗,拿袖角抹了嘴,“孝子贤孙们该哭哭去,横竖跟咱们没关系,话说回来,祖宗十八代的坟都叫人给掘了,也真够倒霉的!”
说话间雨色愈深,四野暗无天日,茶寮那一盏气死风,风吹不灭,将山与树照出了巨大的影子。
影随风动,打帝京南下的行路人万显荣,听了一耳朵的闲话,抄着手便往回跑,一直跑至那一处栾木林下,这才停了脚,将气息匀停,规规矩矩地向着树下拱手,恭敬出言。
“……金陵城里的动静不小,说是平了五皇陵,掘了东齐墓,拢共一百多帝陵,全叫那娇主给糟践了……”
雨色渐浓,树影下露出一角十六骨的兽皮大伞,执伞的人被遮在了伞下,瞧不见面目,可那执伞的手指却指节如玉,青白修长。
伞下人嗯了一声,那声音清洌,像是浸润了竹叶的酒色,可语调却是向上,带着匪夷所思的况味。
万显荣最是个不会变通的,面上无情无绪,见伞下人不解,这便用最通俗的语言,解释了一句。
“那娇主,扒了您祖宗十八代的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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