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粱桢觉得自己并不需要难过。反正没计划再要个孩子,就当做了一场梦,梦醒过来一切回归正常,而且这个孩子也未必健康啊,何苦要带一个不健康的孩子来到这个世上。
她有一千个理由说服自己不要为那个被仪器搅烂的小肉团感到难过,可是不行啊,她有时候怀疑自己的心脏被分成了两半,一半在较劲,一半在忏悔。
她讨厌这段时间的自己,也没办法面对钟聿,可是他又何尝不痛苦?
他在毫无预兆地情况下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,也在毫无防备的前提下被迫接受孩子消失的事实。
粱桢知道他心里肯定埋了一条伤,可是她又何尝不是?
所以彼此不安慰,不解释,不拥抱。以逃避触碰对方的伤口,天真地以为只要不提事情就能过去,但事实呢?
从来没有什么伤能够自行治愈。
当然,会有人说时间是治愈伤口的良药,粱桢也知道这个道理,可是到底需要多少时间?
一周,一个月,还是一年?
若真等时间抚平了伤口,他们之间大概也就什么都不剩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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