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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叮"——又一条消息弹出:"他们派来的谈判代表姓陈,说是您的老相识。"高阳的瞳孔骤然收缩,记忆中那个暴雨夜浮现眼前:二十年前的码头,陈秘书被天马集团的打手推进江里时,脖子上还系着他送的暗红色领带。
厨房里飘出浓郁的油烟味,王姨佝偻着背在灶台前忙碌,菜刀与砧板碰撞的声音在空荡的别墅里显得格外突兀。她总是习惯性地回头张望,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视。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直觉,就像二十年前在那个雨夜,她亲眼目睹老爷从三楼书房窗口一跃而下时,颈骨断裂的脆响至今仍在午夜梦回时萦绕耳畔。
二楼的主卧里,谭湘正机械地将衣物塞进行李箱。她的动作很轻,却带着某种诡异的韵律。梳妆镜映出她苍白的脸,镜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痕,从她的左眼角一直延伸到嘴角,像是被什么尖锐物划过。窗外树影婆娑,她突然停下动作,感觉有冰凉的手指正抚过自己的后颈——这栋老宅总是这样,自从高阳搬进来后,那些看不见的东西就越来越活跃了。
楼下传来沉重的脚步声,高阳挽着袖子走进来帮忙。当他触碰到谭湘的手腕时,两人都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。十年前那个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:十八岁的他在巷口抢劫落单的富家女,却在扯下对方书包的瞬间,看见谭湘那双在闪电映照下泛着幽绿光芒的眼睛。更诡异的是,当时他分明看见有个黑影从谭湘背后缓缓升起,像件活着的斗篷将她包裹。后来他才知道,那是谭家世代相传的"东西"。
"我送你去车站。"高阳的声音有些沙哑。他注意到谭湘的行李箱缝隙里露出黄符的一角,那是她父亲——前任公安局长留下的镇宅之物。当他的手指无意间掠过符纸时,立即感受到针扎般的刺痛,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牙齿在啃咬他的皮肤。这让他想起新婚之夜,谭湘在情动时脖颈后浮现的青色纹路,那些花纹会随着呼吸起伏,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。
王姨端着汤从厨房出来时,正好看见高阳的后颈处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。她揉了揉昏花的老眼,那分明是条细长的黑影,正顺着女婿的脊椎钻进衣领深处。老人手里的汤碗突然变得滚烫,浑浊的汤面上浮起一张模糊的人脸,对着她咧开没有牙齿的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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