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权德舆只感到自己的脖子一凉......
直到清晨时分,权德舆都被震天的野哭声折磨着,他内心的良知也在禁受着拷打,可沮水原中营垒牙旗下的高岳似乎无动于衷,他当年如何在秦州渭水北原屠戮西蕃战俘的,今日就如何对党羌的。
从桥山上被围困,直至最终从各处出来投降的褒勒族妇孺老人们,看到自家营地的惨状,按照权德舆的描述,是父失子,妻失夫,孩失父,不少人不堪忍受,集体在桥山上自杀,但幸存下来的全部被羁马绳成排牵着,送到沮水原的营垒处,为唐兵喂马,还得提供各种服务。
“大尹,这也太!”终于连权德舆这样柔顺的人也忍受不了,走到牙旗所在的帐幕里,对端坐在案几后的高岳喊到。
“怎么?你们不都说,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的吗?现在这战场就活生生摆在你的面前,载之你反倒受不了......”高岳半开玩笑地回答说。
“仆未曾见过杀人盈野、血流满地,还能如大尹般谈笑自若的景象!”
“我们先杀他们,总比他们强大后来杀我们要好。三十年前,这群党羌,还有奴剌是如何勾连西蕃,破我京师城池,掳掠我百姓,残害我父老的,载之那时年幼,且自小在江东长大,应当不知。”
权德舆没话说,但眼神里还有不甘和不忍,毕竟他从来接受的,都是仁爱人道的教育。
这种赤裸裸的战场,如果是两军堂堂对决也就罢了,残酷的非正规作战简直要让人发狂。
这时定武军都知兵马使高固和都虞侯郭再贞入帷,报告说从褒勒部族营地里,救出三十多名汉人,全都是先前被掳入羌族内被强迫为奴的,年龄最大的已快七十岁了。
“这......”权德舆有点不知所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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