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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那座宅院白墙乌瓦，门口没有繁复的饰品与撑场面的家仆，相比同巷的其他人家来说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小门小户，朴素到看上去有几分寒酸的地步。但眼下的东京城中，没有几个人敢真正轻视这户看上去并不气派的人家。

        因为那是何宅，是当今镇守西北的将门何家。何小将军去年连获大胜，如今正是风头最盛的时候，元日时陛下亲赐羹食，昨日还召见了他——如此荣宠，无疑是击破了先前关于君臣离心的传言，因而纵然本朝重文轻武，此时也几乎无人会直撄其锋。君不见，礼部侍郎的女儿都要嫁给这武人了么？

        但此刻，那座宅子中正飘出一股不祥的血腥味。

        姚涵脊背的肌肉一寸一寸绷紧，下意识地伸手摸剑。然而摸了个空。他恍然想起，是了，他出门时没有佩剑。

        小灰雀落到杨柳枝上“啾”地叫出第一声时，何素醒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阳光透过窗棂射入寝房，微小的尘埃于光线中上下飘游。他呆呆望着半空，目光没有焦点地浮了片刻，才渐渐有些清明起来。空气中似乎萦绕着微妙的味道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一时没来得及想这是什么味道，只屈指抵住太阳穴，想，昨天他喝了两坛酒，之后呢？

        之后他好像唠唠叨叨说了岳凉几句，岳凉抱着他哇哇乱吼，说：“俺媳妇呢，俺怎么还没媳妇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之后他迷迷瞪瞪地结了账，也不知道究竟付出去几两银子，掺着岳凉送回岳府，把手舞足蹈的岳凉交到了管家手上。

        之后他独自一人穿过长街上的人群，漫无目的地闲逛，逛着逛着人烟便稀少起来，似乎是走进了一处小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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