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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从真定至东京，沿途百姓夹道欢迎，便是历来听欢呼听惯了的清字军士卒，这回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。直到了京城门口，东京禁军长戟如林，银鞍白马，好整以暇端坐袖手，睥睨跋涉而来的清字军，诸人这才如当头挨了一盆冷水，一颗雀跃的心老老实实落回腔子里。

        京城毕竟是京城。禁军毕竟是禁军。

        清字军驻留城外二十里处，何素与几名将领孤身入京。入京后何素连身上的尘灰都没来得及洗去，便入宫向皇帝问安汇报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宫门前，飞檐画角相抱，朔风漫卷积雪，迷了前路。

        何素深吸一口气，凛冬的空气剖入肺腑，仰首望向雕龙的白玉长阶，缓步拾级而上。

        皇帝必然会对他有所疑虑。然而为人臣子，有些事情天经地义。忍让，也是天经地义。

        澹青天穹中层云堆积。高寅背手徘徊片刻，忍不住便要从殿门间向下张望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陛下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高寅脚步一顿，半晌，猝然转开眸子：“朕知道。朕不会失了风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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