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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特别地惊惶害怕——这好日子可没过几年,就碰见这样的官。要是他还跟往常一样一无所有,那反而不怕了,所谓“光脚的不怕穿鞋的”,可是眼下家里有地有房,嗯,还有车,会不会被官差勒索哩?
张槐摇头道:“草草地说了几句。
贪是肯定的,要不然也不会特地来信说这事。总要到交夏税的时候,就晓得他会玩啥花样了。”
见他很忧心的样子,又笑着安慰道:“郑叔甭担心,我们商定要挖这个地下储藏室,不就是为了防备那贪官么!而且,如今下塘集商家可不少,方家更是有人做官的,想那贪官也不敢乱来,不过多摊派是肯定的了。外面的事有我和青木哩,你们就不要担心了。作坊是整个村的,村长也不会不管,他家的长风长雨在清辉也能帮着周旋,最不济有事也能通个信儿。”
张大栓笑着对郑长河道:“有他俩拿主意,咱们老的就出把子力气活。甭瞎操心,省得娃们还要来开解咱。”
郑长河便笑着点头,看着儿子和未来女婿,觉得心里踏实不少。
灯光摇摇晃晃的,映着老老小小一屋子人的脸,忽明忽暗。杨氏跟何氏虽然在低头做针线,但那脸上的忧色是掩也掩不住的,常常地扎了一针就停下出神,忘记继续做活;刘云岚本也不安,可是见青木、菊花一副镇定的样子,便也定下心,握着杨氏的手,微笑轻声安慰她跟何氏。
张杨很是激愤,他年纪还小,又在读书,正所谓“书生意气”,最是见不得这些肮脏丑恶的事,这样的人居然也能当官?
他满脸戾气地说道:“朝廷就是叫这些人给败坏了纲纪,就该把他们一一正法,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。可惜长风哥哥去年春闱落榜了,不然,咱清南村出了个进士,好歹也能让那狗官有些忌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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