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保姆车上,戚半夏第六次拨出姜白芷的号码,她在心里一遍一遍地说服自己,阿芷只是没听见,或者医院有急事,人却像被一刀一刀凌迟一般,疼得摧心剖肝。支开司机和另外一个正给她额头止血消毒的助理,咬着牙,泪水蓄积眼眶,在姜白芷接通的第一秒,从两颊滚落。
“阿芷,你在哪?”戚半夏胸腔迅速地起伏,她听见,话筒那端的呼吸声随着这句话,忽然变得沉重而又急促。
她开始设身处地思考当初自己推开姜白芷,对方的心境,近乎乞求的哭腔道:“阿芷,让我当你的眼睛,好不好?”
那边依然默不出声,戚半夏难受得喘不过气,压抑的情绪一点一点释放,正话反说地抱怨:“姜白芷,这一世,是你先开始的。”
她又说起那些年和对方执手的岁月。到最后,似乎用尽仅剩的一丝力气,像在质问,更像是绝望道:“阿芷,你真的,不要我了吗?”
窗外大雨滂沱,戚半夏怔怔地望着玻璃上凝聚成河的水线,半分钟前,她收到陶桃发来的短讯:“姜医生10点就离开医院。”手机渐渐滑落身侧,不知道是不是幻听,话筒突然传出哽咽的嗓音,仿佛寻到靠岸港湾的水手,倾吐最能让彼此产生安全感的话语:“半夏,接我回家,好吗?”
她输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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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家前,戚半夏遣走做饭的阿姨,接近3点亲自下厨。还算宽敞的厨房,姜白芷安静地坐在她身后的木凳上,好似方才遭受浩大的劫难,两相无言,暗自疗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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